張武城老前人

         張老前人山東武城縣人,清光緒十年(民國前二十八年,西元一八八四年)歲次甲申出生,壯年赴津營商,克勤克儉,成立一製紙廠。於民國二十一年間,在天津道德武學社習練國術,後遇師尊開道天津,民國二十四年,渡化求道於道德壇,在楊灌楚老前人成全下,啟悟神速,即發心辦道,不久立下捨身辦道大願,隨即廣渡有緣善信(如邱鴻儒、夏盛珍、劉福和、安澍等人),成全人才無數,道務宏展極速,而道德壇已不敷所用,發心尋覓一較大場地,設立佛壇。

        張老前人身形魁偉,方臉長眉,剛毅木訥,重言諾,守信義,平時守玄端坐,於獻香叩拜之起跪姿勢最為穩重莊嚴,態度凜然,不茍言笑,在凡雖為紙場老闆,但自奉甚儉,布衣粗食,長年不變。張老前人為興毅創始人,對後學向來不問身份(平等觀)每逢誠心道親晉見,無不諄諄教誨,從不疾言厲色(慈悲觀)所以受教者無不如沐春風,倍感親切。

        於民國二十五年與安書亭、生力文、劉福和、安澍等人,集資購買在天津河北大街,一棟獨立宅院,成立佛堂。經師尊親臨主持,命名為興毅壇(此為興毅之始),同年,師尊親自授命予前人為點傳師。後並得胡道長指示,獨立向上交代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前人於民國二十六年,參與天津首開純陽爐十六天,親受考驗,立志發願,遂有開荒東北之議。民國二十七年初冬,前人即親往哈爾濱開荒辦道,渡化有緣,隨即在哈市道外九道街成立『總一壇』(此為興毅開荒東北地區始創之佛堂)。

        民國二十八年,即派邱鴻儒老前人常駐哈爾濱,負責綜理道務,由此興毅道務逐漸開展於四方,前人即在天津興毅總壇指揮若定,迨至民國三十三年間,興毅道務,已宏揚遍及東北各地矣。張老前人於民國三十六年時已六十歲左右,終年委身於土房中,終日不斷的接待成全和指示來訪後學,從不言倦,故無論什麼時候晉見,無不給予方便,土炕盤坐已成張老前人之造型,故凡見過張老前人,蒙受慈悲者,無不留下深刻印象,永遠難忘。

        張老前人長年居於紙廠旁一小土房中,紙漿氣味難聞,但老前人安之若素,房僅丈餘,一炕一棹,盤膝於土炕之上,在此接待指示各方道務,終日不絕,興毅壇雖是天津數一數二大佛堂,但張老前人從不佔用一室一席,聖凡絕對分明,主張身體力行,一絲不茍,這在張老前人身上充分體現無遺,張老前人之後學遍及全國,在領導上一向主張實修,常言苦行及無畏施為最上,這種精神何老前人把他它發揚光大…不敢講錯一句話,不敢做錯一件事的實修苦煉­­­­。張老前人律己較嚴,待人寬容,渾樸處實­,這也深深影響了何老前人在世時包容了多少異己,寬恕了多少罪行,使四十多年來道場保持完整,一直到老前人殯天,到道傘收起來為止。

        老前人常以〝富貴不淫,貧賤不移,威武不屈〞為座右銘,而且是徹底的實踐者,且對於修道與辦道內聖與外王視為不可混淆之兩件事,常言在接引初機上,一切形象應酬皆是權宜,在修道上千萬不可沾看,老前人更長勉勵捨身辦道者,既捨身於道中,當然時刻要以道為重,雖然亦要生活,但須不忘苦行,以磨煉自己,故能夠生存即可,千萬不能貪圖供養,否則若自以為是前輩,非豐富供養不足以顯示身份時,便成招罪之尤,因此前人對後學供養一概謝絕,勉奉獻於道中以充辦道之資糧,這也是興毅精神的重要一環。

        民國三十七年東北各地道難慘烈,輕者勞改,重者頂劫,魔風所至,無一倖免,前人聞訊,悲憤交集,隨即捎書寫信,指示各地興毅領袖火速回津,以避道難,〝慈悲護念〞當時各大領袖包括邱老前人、盛老前人,以及諸多前賢齊集於天津,朝夕與共,老前人不忍後學個個頂劫,來日又命運未卜,所以備加愛護,同床共餐,所謂患難知交,要經過一場患難災劫,情誼才加重一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後來因為目標太大,三十七年冬天津宣告吃緊,風考之生不絕,於是移到九道灣一間襪廠,是時從哈爾濱傳來消息,當局日夜逮捕道親,當時興毅道場最宏展,所逮捕幾乎都是興毅道親,一時監獄人滿為患,張老前人聞訊悲痛不已,尤其盛老前人直接開荒的道務,幾乎都是親自渡化的後學,於是盛老前人請示張老前人慈悲,准予返回哈爾濱頂劫,盛老前人堅信有其一人挺身負一切所誣告之罪,餘皆可釋放,求仁以得仁,最後完成為道犧牲乃是最大榮幸,更何況年事以高,財產淨盡,只剩一女兒亦捨身道中,確以無後顧之憂,張老前人怎麼說都不依,既言:好不容易逃出火炕,豈有再返火炕之理,硬是不肯答應,此時盛老前人跪求再三,若您老不依,將長跪不起,此時在場邱老前人及其他前人無不黯然神傷,不知要勸那一方,其女更是號啕搥胸,張老前人在萬分無奈下,只有雙手扶起盛老前人,老淚縱橫,仰天長嘆:「彼蒼者天,曷有其極。」如此一位傑出仁者為天道付出所有,僅存的一條老命還得捐出,嗚乎!人間最悲慘莫過於生離死別,這一群真理的先軀亦難免要嘗到此人間苦澀的滋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於是張老前人挽著盛老前人的右手,其女兒挽著左手,邱老等隨後踏著沉重的腳步,送著盛老往火車站走,此時行李也不必準備了,因為此去將以一死了斷,就顧不到什麼行李,牙刷,毛巾,衣服等,到了火車站,此時盛老雙腳跪地向張老邱老辭行,邱老即刻扶起,趕緊送上火車,就這樣把他送入虎口。

        隨著盛老前人悲壯的請命赴難後,天津情況一日一日吃緊惡化,風聲鶴戾,危機四伏,隨時隨地都會發生危險,不到數日,果然當局一聲令下,某夜大搜捕各處前人,九道彎的襪廠亦不能倖免,抄佛堂,逼口供,把終身獻身於振興道德,發揚真理為職志的現代耶蘇們判為反革命,一時烏雲籠罩,日月無光,草木皆悲。

        整個天津市瀰漫著悲慘氣氛,就這樣張老前人及邱老前人以及在場各方老前人都無一倖免(來津避難,有邱、盛、任、齊、孔、盧、陳等老前人,齊集於津,朝夕與共,同床同食,倍加愛護),後來解至哈爾濱公審,以反動會道門罪名提控,公審時集道親數萬人以興毅後學居多,當局要大家舉手通過反革命罪名,眾道親目睹張老,邱老以及眾前人被綁,受刑,只知氣憤飲泣無一應者,忽而狂風大作,驟雨頃盆,如是公審再三,至十月二十五日羅難頂劫(在哈市道里江沿)一代聖哲救世救人最後殉道了道。